【神圣的讯息】

一块电子设备，一块样式不属于泰拉陆地的数据储存模块，阿戈尔上个世纪被淘汰的老物。

罗辛南特不耐心地发出几声嘶鸣。骑士将剑刃上的尸体碎块甩得飞满屋子。乌尔比安借助这里的设备堪堪解析完这老式储存模块里的，却是层层编码的复杂数据，这编码规则又不似他以前接触过的任何方式。

(相关资料图)

这是一段音频，那些人视为来自更高级更伟大的存在传递给海嗣的讯息，而最初接收到这段讯息的他们则当自己是“祂们”与海嗣之间的信使。乌尔比安期待音频的内容能让他解释一些阿戈尔人发癫成立教会的思路和推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音频失真，增益之后充满噪声，才勉强听见仿佛遥远的人声，使用十分古老的词汇，乌尔比安对照着手边的笔记，反复暂停倒退斟酌发音，比对教会的文本记录。文本，乌尔比安不难阅读，是他有厌恶感却经常接触的“海嗣文字”。这些文字是否是音频中这样的读音？乌尔比安听着认为，像是从多种语言包括阿戈尔语中抽出一些词根去说话。

然而音频中人声的语句并不完整，很多发音也听得不是很清晰，难说这些古老词汇组合起来的意思是否连贯。

“...■■开始......■■，公元纪■二零■■■三■■■■.........（...详细....你■■......多少年以后？）■■■项目......大胆一点，■■■...沧......田变化的■■.........上传到计算机矩阵...........可以说....人类■■和记忆知识库的......（......征得......同意...）............连接外部硬件.......现实，我们仅仅....................我们了解到.....■■形态的可能性深度■的研究...........和其他可能性■■接触的........矩阵的■识集合体.......输出结果.........认为自己‘所在’的场所........来说的一个下位■■...........独立意识构成的■■未曾表现........对输入的一切存在实感......演算......■■■■实感中认知确切生存在‘某个■■’中...........■■集合体■■■■继续学习......■■■■......到达...我们同一■■的■■......（........有点像诺斯替■■？.......追求‘真实的’‘■■■’‘超越的’知识.......■■解脱来到上界？）幸好.........输入，■■让矩阵演算些可能性■■的........”

音频结束，乌尔比安默然——就这些语焉不详的片段，能被狂热的研究员称为“神圣”？甚至如何联想到海嗣身上？至少他听来，听到两个不同的嗓音，更像是一个声音在阐述什么事，另一个声音在身旁补充？对话？

根据阿戈尔人的记录，这段音频并非在何处“发现”“挖掘”出来，而是七十多年前突然出现在通讯基站作为干扰信号，覆盖阿戈尔大面积通讯。乌尔比安对这件事有印象，亲历者，那干扰也只存在几分钟——原来就是音频时长——而且普通的设备只能听到噪波。事后以海底地质运动产生的电磁波短暂干扰为由解释了过去。

记录里继续说，当时他们自然对这段信号数据溯源调查，并不来自地质运动，然后数据暗地经通信领域人士兜兜转转去检查解析，先意识到它仿佛是“从我们可知空间范围外的地方发送过来的”，那是在物理层面无论如何也无法直接过去的，多出几阶维度的坐标。如何在上下前后左右和时间之外移动呢？最后考虑到包含什么信息的概率，竟然解码出一段讯息。

——“杀死可能性！杀死可能性！”

骑士突然大嗓门喊起来，冲出屋外。乌尔比安回头一看，就连罗辛南特也早就不见踪影。他快速收拾手头的东西，将笔记和数据储存模块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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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象追忆录】

【映射对象：凯尔希】

【End.01：这种形式的共存，让她终有一日应以何种态度面对那个博士模样的非人？】

两名远征人员的返回，带回萨科塔的守护铳和制药公司的干员工牌。这两件物品最终辗转又送到凯尔希桌面前。

然后凯尔希前去与其中一个人见了面。

“物品的原持有者对我们说，它在寻找，‘博士’......我们想是否和凯尔希女士寻找的是...同一个人？”

“‘它’。”凯尔希重复。

这个人这时意识到，看来凯尔希必然与物品持有者相识，“对不起，但，已经......不过它、她为我们驱赶了其他恐鱼，然后询问我们是否见过博士。”

答案是否定。

如果，这两人的出行时间再晚一个月，那么他们有可能听闻博士的行踪以及北方的事情，便能传达给那名萨科塔。然而如果两人的出行晚了一个月，也许就根本没有与萨科塔相遇。

凯尔希摩挲能天使的工牌，密封胶已经翻起边，万幸的是塑料材质仍然保护着开朗的笑脸。她不知道博士和能天使如何分别，现在只能得出，两人的行迹呈一百二十的角度背离。

城市中偶尔会派出这些远征人员获取外部的情报。萨米冰原上的聚落也是人类之间失联这几年，最近城市才得知的地方——而传入凯尔希耳中的是，海嗣的海神身旁有一个他们管叫博士的生物，否认人类身份并且领导海嗣入侵萨米冰原对抗邪魔。

至少，博士还在活动，也没有失去思维能力。

凯尔希这样安慰自己。

只要博士还在这片大地上活动，那么就有希望，终有一日她和阿米娅能与博士的重逢的希望。

届时博士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就算再失忆也好，就算再疯掉也好，凯尔希也能稍微期待见面的时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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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02：站在终点看到人生的轨迹，只能看到一条既定的道路，这时才刚开始知晓命运。】

凯尔希的通讯设备振动起来，正巧她身在博士的病房。巧得一瞬间触动凯尔希一些尘封的记忆片段，记忆向她低诉道“正是此时”。

如果博士遭遇到导致失去意识的事故，那么将会有一次，凯尔希将会接到设备上显示“Ama-10”的通讯——几十年前凯尔希曾被这样告知，而凯尔希对那个存在的身份闻所未闻。Ama-10，对方吐出这个名词让场面显得荒诞，使用这个名词的原因是为了信任。凯尔希被告知，在昏迷的博士身旁接受通讯。

凯尔希稍作思索，走到病房隔间关上了门，按下接受。

——

凯尔希的通讯设备振动起来，正巧她身在博士的病房。巧得一瞬间触动凯尔希一些尘封的记忆片段，记忆向她低诉道“正是此时”。

如果博士遭遇到导致失去意识的事故，那么将会有一次，凯尔希将会接到设备上显示“Ama-10”的通讯——几十年前凯尔希曾被这样告知，而凯尔希对那个存在的身份闻所未闻。Ama-10，对方吐出这个名词让场面显得荒诞，使用这个名词的原因是为了信任。凯尔希被告知，在昏迷的博士身旁接受通讯。

“不是现在。”凯尔希如此低喃后，看向在博士身上的医疗器械，挂断通讯。

——

凯尔希的通讯设备振动起来，正巧她身在博士的病房。巧得一瞬间触动凯尔希一些尘封的记忆片段，记忆向她低诉道“正是此时”。

如果博士遭遇到导致失去意识的事故，那么将会有一次，凯尔希将会接到设备上显示“Ama-10”的通讯——几十年前凯尔希曾被这样告知，而凯尔希对那个存在的身份闻所未闻。Ama-10，对方吐出这个名词让场面显得荒诞，使用这个名词的原因是为了信任。凯尔希被告知，在昏迷的博士身旁接受通讯。

凯尔希的指尖悬在屏幕上，她注视博士宁静得异常的睡脸，短暂几秒好像历遍所有她能回想起的岁月，然后轻轻地按下接受。

00:00。

00:01。

凯尔希眼见时间秒数从0跳到1之时，设备屏幕一黑，声音输出本该是耳麦却从扬声器播放了出来。没有预想的几十年前的那个嗓音，而是风声吹过麦克风，细小尖锐声如电子合成乐的韵律，又像飞行器划破天际的啸声，沙哑相隔雨幕。如果这是音乐，凯尔希出现这个想法，便听起来是管风琴，电磁波规律地波动而产生的音乐。

“唔呃......”耳廓一转，她听见博士的低吟，注意力转向博士之时，通讯已经结束。

原本如死寂沉睡的身躯渐渐被唤醒。凯尔希轻轻地慢慢地走近病床，一边迈步感受地板的反馈，一边在内心说服自己接受，她压在记忆深处的“早已知道的事实”。

博士的瞳孔如此颤抖，全身僵硬，那种不敢置信如现实解体一般，映入凯尔希的眼帘甚至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顾虑。强烈得猛烈涌出的情感，鲜活得如任何寻常喜怒哀乐的平凡人，这就是凯尔希从未见过的博士的模样。

她稍吸一口气，用一如既往平淡的语气，对她的病人说，“你醒了吗？还是还在梦中？”

博士便伸出输着液的手揪住了她的衣角，针头因大幅动作而倾斜，一丝血流出现在手背。你先不要动，凯尔希正想这样说，然后看见博士泪如雨下，真的是十分失态得只在小孩子闹着不要看医生的时候，才能见到的难过委屈，倾尽性命也要表达出来的可怜。

可是博士抽噎着，声音低沉微弱，也不闹，也不哭诉任何事情。

凯尔希闭上双眼，俯身额头贴住对方的额头。她意识到她不忍见到这样失态的博士，而靠近之后反而更感受到博士哭泣的紊乱气息。凯尔希想，自己也应该难过了。缓慢拉住博士的手，放开衣角，博士的手指紧绷收缩着，也就紧紧握住了凯尔希的手。

接受早已知道的事实。

“博士，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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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03：为了世界的另一种可能性。】

噬尘飘舞的大地。凯尔希蹒跚。

大群发生了什么问题，随处可见恐鱼海嗣行为模式出现混乱。侵略性的进入倦怠，温和的开始狂躁窜动，啃食同类的，还有撞击岩石的。空气中全是混沌不安的讯息，使人脑袋胀痛，疯狂的怪物变得真正疯狂，它们遗忘作为生物应怎样行动。而也因此变得不再那么危险，反倒是让城市里的人类看了许多笑话。　　

Mon3tr低吼向凯尔希示意它的警觉。珊瑚礁树林的另一端，有一股截然不同的海嗣气息。就在凯尔希视线随Mon3tr移向珊瑚礁深处，数条张开齿舌的触须也穿行在珊瑚礁间隙中，向凯尔希展露姿态。

“做好迎击准备，Mon3tr。”

Mon3tr向珊瑚礁树林发出警告声、警告对方远离，无冲突意图。

事情意外地顺利。深处的红色影子彻底潜入黑暗中。

凯尔希只是习惯性保持警惕，视线还暂时没有转移。于是见到珊瑚礁中隐隐仍有色块正在活动靠近，走进光线照进缝隙的地方。

像幻觉。

像看见了那个人的幻觉。

——“你和Mon3tr都还这么精神嘛。”

故作轻浮的语调，特意刺激凯尔希的语调。越是声调丰富，说出这番话的那张脸就越是无表情。

——“凯。”

凯尔希记得自己压抑着喉咙里想要涌上来的力道，咬着后槽牙勉强低声说出对方的名字。

“博士”，这时候你才想起往事了？

凯尔希一顿。

如果是这个博士......

“...海嗣的癫狂状态是你所致？”

博士闻言得意地笑一下，然后迅速落回冷淡神情，“算是。现在真正在混乱的是‘初生’，其余海嗣受大群讯息影响。凯尔希小姐，我需要你的力量，帮我忙吧。”

“....呵。”

凯尔希拧身，走远几步。Mon3tr朝博士挥舞爪刃，很不欢迎的样子。而后，她停步回头，脸上尽是无奈，无奈，连无奈也掩盖不了的是凯尔希实在的发自胸脯的细微喜悦，

“你可以先说。我需要根据你的内容进行考虑。”

博士心觉事已谈妥，便向珊瑚礁树林招手，于是深海色现身。博士随口说一路上深海色对她还挺好的，凯尔希则走向返程方向。这些事，以后都可以慢慢说。

回到最后的城市，凯尔希询问博士想要如何向阿米娅和一些幸存干员们说明——不需要特别的说明，现实论证博士“我仍然是我”。博士可以表现得如同在罗德岛制药公司时让人丝毫察觉不出异样，也可以巧妙地将“不同之处”解释为这些年的经历而改变，所有的记忆和谐协调地构成博士现如今的人格，和谐得一度让凯尔希认为，这是博士依旧精妙的演技。

而如今考虑谁是谁，演不演没有意义。博士没有隐瞒恢复记忆的事情，也能与所有旧识如往昔一样没有违和地相处。重要的是博士从深蓝实验室和遗弃石碑林中带来的信息。

会议室。博士主持会议，说明计划制定方法。理性、沉稳、明确的嗓音萦绕。

“你们可能会疑惑，会恼怒，事到如今我提出‘如果现实还有其他可能’这个假设，简直虚妄空谈。而我在此还是想要与你们复盘，两个时代剧烈变动之期就已有无数人假设，懊悔，最终失望绝望的对海嗣入侵这段历史的复盘。然后，我们的计划并非仅仅铭记这段历史，而是抓住其他的可能性去真正改变历史。”

博士抢回了椅子，再次坐到棋盘前，将要回溯这一局的步骤，将要精心将棋子摆回其恰当好处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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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年快乐。还没看孤星剧情，如果有什么设定又又冲突了，在这里还是以本文为准。

诺斯替主义。凋叶棕《△》。《命运石之门》。《神秘博士》。

史铁生“如果你站在童年的位置瞻望未来，你会说你前途未卜，你会说你前途无量；但要是你站在终点看到你生命的轨迹，你看到的只有一条路，你就只能看到一条命定之路。不知道命运是什么，才知道什么是命运。”